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余永定：解决经济增长和房地产债务问题，扩张性财政政策至关重要

12月19日，2024第十届土巴兔生态大会在成都盛大举办。作为一项连续多年举办的行业盛会，这次土巴兔以“数智驱动生态共赢”为主题，共讨数智化大机遇下的发展前景和行业未来。

房地产行业持续调整的深度波及，竞争格局日渐复杂的变化，大环境市场给家装、家居行业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和全面的考验。但许多企业及合作伙伴通过数智化策略调整转型、模式创新升级等，找到了新的发展机遇，也看到了家装家居行业的深度潜力。

作为数智化企业代表，土巴兔广邀知名经济学家，家居家装行业的领军人物、专家，跨界大咖、设计师以及数百名生态合作伙伴汇聚一堂，共同探讨行业发展深度转型升级，凝聚行业共识，激发创新模式，从而推动整个行业向数智化方向发展。

大会现场，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、“十一五”至“十五五”国家规划顾问委员会委员、前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所长、前世界经济学会会长余永定带来了《中国宏观经济：形势与政策》的演讲。

【以下是演讲实录】

今天跟大家简单谈一谈我对于中国宏观经济形势和政策的一些看法。首先回顾下中国宏观经济形势和政策的变动。

2010年开始，中国经济的增速是持续下跌的。在2016年人民日报发表了权威人士的讲话，说中国经济的走势是L型的，先下来然后平稳。但是差不多10年过去了，我们还没有看到L型的这个横杠，这种宏观经济形势自然会对各位企业家的经营造成一定困难，虽然我们面临的困难是具体的，但是总体来讲是什么？宏观经济形势并不是像我们所希望的那样好，所以我们必须要扭转这样的形势。

目前我们面临什么问题？不只是劳动力短缺，在某些行业也确实存在这个问题。但更重要的是什么？是就业问题，特别是年轻人的就业问题。老龄化怎么又有就业问题？不能用老龄化来解释我们当前的经济形势，老龄化是一个慢变量，对经济的影响是集腋成裘的方式影响的。我认为可以用政策来解释，就是我们在相当一段时间内的政策是有可调整空间的，西方一些经济学家认为中国的经济奇迹已经结束了。我们持续10%的增速持续了40年了，我们不可能永远保持10%的增速，所以它下来是正常的。那么当你面临着某种具体的经济形势，比如说我面临着今年5%的这样一种经济形势的时候，你应该首先判断一下我们当前面临的是有效需求不足，还是经济过热，那么如何做这个判断？

主要看两个指标，一个经济增速是在持续下跌还是经济增速超长增长。第二个你看通货膨胀率，我们的通货膨胀率现在是持续下跌的，但前不久中央银行的前行长曾说过，我国面临着通货收缩的压力。既然如此，那就很简单，我们的政策应该是扩张性的，用财政政策和扩张性的货币政策，以此来刺激有效及时的补充，使我们的经济增速能够维持和潜在经济增速一致的水平。所以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政策问题。

当前中国到底面临什么问题呢？从宏观经济的层面，我认为主要是三个主要的挑战。

第一个是“实现5%的经济增速目标”，第二个是“防范房地产引发系统性风险”。第三是“防范化解地方政府债务危机”，这都是中央的提法。

那实现这个目标是否容易呢？不太容易。所以我们希望消费能够有快的增速，如果消费不能够有很快的增长，我们的投资是不是能够也会有很快的增长？那么为什么我不特别强调消费？因为消费是收入的函数，为了促进的消费增长，可以采取一些政策。关键是收入，收入不增长，老百姓恐怕不会特别增加他的消费，企业家也不会大胆投资。我们所能涨的非常重要的工具，就是基础设施投资。我们对出口不应该报太大的希望。

在最近一段时间内，我认为房地产市场它的主要任务不要让房价继续下跌了，不要让房地产投资增速继续负增长了，让它稳定稳定，稳住房地产市场，这是我们所希望达到，而且我认为是能够达到的目标。那么怎么办？基本上有三条路径，第一条路径是从资产方发力，第二条是在负债上发力，第三条是在资金方发力，从三个路线出发。举个例子，如果觉得房地产房价要下跌，我要把房子卖掉了，那么这就属于资产方，资产方把房子卖掉了，房子价格就进一步下跌，那么房价不断的下跌，就使得房地产开发商的资本金就出现困难，它的杠杆已经很高了，而且本来你可以从市场借钱，大家一看你房子根本卖不出去，就不借给你钱了，所以你的流动性又成问题，所以基本上应该从以上这三个方面入手，目前中央的现行政策是开放、限制、白名单、保交楼、收储，对房地产开发公司进行破产清理，临时国有化，就是从三条战线齐头并进来处理房地产问题。

我说这些政策都是正确的，力度可能要加大，我相信房地产市场在最近将会趋稳。再过一段时间之后，它可能会进一步的回升。总而言之，无论是解决经济增长问题，还是解决地方政府债问题，还是解决房地产债务问题，中央都需要花钱，所以采取扩张性的财政政策是至关重要的。

在采取了扩张性的财政政策之后，我们要采取扩张性的货币政策来支持扩张性的财政政策。比如说政府发了很多债，债发出来之后利息率上升，这个时候央行就可以说进一步降低利息率，如果还不行的话，央行就可以买政府的债使债务利息率下降，这样我们的经济就可以实现趋稳反弹，一旦经济趋稳反弹，宏观经济形势改变，所有的企业都会从中受益。

我相信中国经济的未来前景是非常光明的，因为我们有巨大的潜力，中国人民勤劳勇敢，中国人的平均收入也只是美国的1/4—1/5，我们且有进一步提高我们GDP的潜力，而且我们现在已经实现了政策的调整，而且这种调整是正确的。

我们希望把这种扩张性的财政货币政策进行具体化。希望在明年3月份，我们可以看到一个非常详细的刺激经济的一系列计划，相信中国就会最终实现 L型，而且还会反弹，希望大家有信心，谢谢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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